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◆江利彬
冬天的乡村,是一幅简约写意的版画。
风雪成了绘画的笔,将田野、河流、小路、山坡、村口,勾勒成最为干净明了的线条,涂抹上一层纯洁的白色。漫山遍野若只是一种颜色,不免会有些单调,于是风雪的笔锋一转,吹来了一瓣红花,吹来了一枚黄叶,描进画里去,为冬天的乡村留一些点缀,添一些温柔,增一些丰盈。
冬天的乡村,祥和且慢节奏的。远远的大榕树上,数十只灰色的雀儿扑棱着翅膀,好似在欢呼着冬的到来。树梢头,一片斑驳的叶子迎风摇晃,不久便飘落而下。大鹅们以为落下来美味的吃食,不由分说地冲了过来,好一抹流动的白色。见此,站在水缸上的公鸡也停下了打鸣的工作,一溜烟地奔了过来,想着和大鹅们共进午餐。水缸旁,几条猫儿狗儿卧成了各种姿势,懒洋洋地打着哈欠。而屋檐下,老婆婆正不急不躁地剥着玉米,不时抬头望向村口,等待着地里头干活的儿孙归来。
冬天的乡村,热闹且极具童真色彩。一大群孩子们,肩负背篓,手拿竹竿,蹦跳着往山林里去。他们一边唱歌,一边爬上了柿子树,左手抱紧了树身,右手则不断挥舞着,用竹竿捅,用竹竿打,用竹竿敲,“唰啦,唰啦”的扫叶声此起彼伏,惊飞了树上的鸟儿,吓出了草丛里躲藏的野兔、野鸡,惹得孩子们发出一连串的喊叫。喊叫间,柿子纷纷掉了下来,一个接着一个,地上的孩子急忙兜起衣服,蹲着拾,跑着捡,好不热闹。连着下了几场柿子雨后,孩子们才心满意足地跳下树来,背着一篓子柿子下山去。
冬天的乡村,多了几分欢欣与安然。彼时,谷子已收割完成,红薯也已运回窑洞中,人们开始闲了下来。田园里,农人们开始焚烧稻草和玉米杆,为明年的农作物积攒肥料,为明年的丰收预留下一个沉甸甸的惊喜……惊喜预留完,三五成群的农人们便聚在一起,或喝几杯茶,或打两圈牌,或唠几句嗑。唠累了,就生火煮饭,杀猪宰羊,围坐着,共享这一年甜蜜的收成。
冬天的乡村,浸在美好的期盼之中。留守在家的老人家、小孩子,幻想着儿女、父母归来的模样,他们之间已经整整一年没见过面了。同样的,在外打工的青年男女,也满怀期待,细数着时间的推移,只为揣着渐渐鼓起的钱包,早些回到家乡,回到村庄,回到他们幸福美好的家。
冬天的乡村,质朴、宁静,以独有的光亮,引领着我们的梦悄悄走向美好……